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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侧一重,一股柔和的内力传来,并无半分凶狠之意,只是将南宫天幕斜着推开了几步。
掌力击实南宫天幕心中一紧,此时此地,全无伤害之心的人,除了身前仍自长啸不停的父亲,便只有
冰冷的长剑自南宫天幕的眼前掠过,剑身的寒气扑在面上,冻结了血液
南宫天幕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一脸遗恨,飞纵而过的计无言,锋利的剑刃
烟水寒吧
刺入的声音响起
南宫天幕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一扭头。
计无言背手中的长剑,刺穿了柳如风的身体,柳如风的脸上,因为疼痛而略微扭曲,一面口吐鲜血,一面奋力击出一掌,正正的穿破了计无言的胸膛,苍白的手掌,五指并立,如同利刃,自计无言背后破体而出,带着血腥与肉沫两人竟是紧紧连在了一起,飞出数丈,横在空中,冲出了断崖
如风不南宫天幕以为自己已然失声嘶喊,但耳边却只听得见父亲的悲啸,全无自己的半点声音男人的名字梗在喉间,生生地梗阻了呼吸
自己清醒以来,第一眼看见的那个男人;那个总是温暖的、恭顺的男人;那个在自己的怀中,即使不甘、即使羞耻,也温顺着敞开身体的男人
那个在最危急的时候,匆匆赶来的男人;那个刚刚在站在自己身后,支撑着自己的男人;那个在父亲的啸声下,内外俱伤,筋疲力尽,也要拼着性命推开了自己的男人
南宫天幕从来不曾相信,一向坚强的自己也会流泪,天的事情,南宫天幕也相信自己能够完美的解决但此时眼中的景像是什么湿润的眼中,那个男人的脸竟然扭曲而模糊,渐渐的看不清了
随着计无言的冲势落尽,以长剑与手臂连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自高高的断崖,如同断了线、止了风的风筝,就那么凸莞地,在空中一停,然后,如沉石落水一般,直直地掉落了下去
南宫天幕从来不曾如此的痛恨自己的武功过低尽管疯了四年,绝天神功依然突破了第七层在这绝谷之中,除了父亲,谁能是自己的对手可是此时、此地南宫天幕第一次恨起了自己的武功,也恨起整整耽搁了自己四年时光的母亲若是自己的武功再高一些,若是能达到父亲的能力此时的自己,便再也不用动弹不得地僵立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就这般生生地逝去
南宫行的长啸终于结束。李树等人挣扎着爬起身来,看了看南宫行怀里的节夫人,又望了望空无一人的断崖,一时之间,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失去了主意
衣块舞动的风声响起,院墙上忽然冒出了无数人影,皆是身着黑衣,当前一人,正是影殿殿主,而紧随在影殿殿主身侧的,却是夜七
一时间,院中李树等人,慌惊失措,四散逃,却被团团围住,杂乱的喊杀之声,在这座残破的院落中,再度响起
兵器的交响,临死的惨呼,一面倒的屠杀,都激不起南宫天幕的半分注意。
仿佛那掉落断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自己的心一般。十天前才明白自己的心情,原本以为,这个忠诚的男人,会陪伴着自己,至到死去却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男人的强悍,与对自己武功的信心,南宫天幕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竟然会这么快便失去了那人
南宫天幕只觉胸膛中被生生剜去了一块,那种钝刀切割着血肉的痛楚,如丝、如絮,连绵不断着缠绕的痛楚,细微却布满了整个身体。不敢相信、无法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的无力与空洞,淹没了头顶虽然药效渐渐消退,身体却绝望般,再无一丝力气
影殿殿主冷眼看着地上李树等人的尸体,转身行至南宫行身前,单膝点地,恭声说道:“主人,影卫保护不力,竟使主人受伤,请主人责罚”
南宫行怔怔地转过眼来,看着面前跪地的影殿殿主。半晌,方回过神来,疲惫地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启禀主人,属下得到夜七传讯,说是四公谷主派出查探原卓消宫总管天行的影卫夜八重伤而回,属下担忧主人安危,匆匆赶来。无赖院前尚有批侍卫,言说主人与谷主皆已下令,任何人未得命令,不可擅入竹院直至听到主人啸声响起,属下心知不对,便下令强行闯入。”影殿殿主神情认真严肃地道:“属下与影卫保护不力,致使主人与谷主重伤,肯请主人责罚”
夜七低头跪在一旁,听得影殿殿主这般说词,自是心中雪亮,老谷主南宫行对节夫人的宠,旁人或有不知,但影殿殿主曾是南宫行的贴身影卫,自然心知肚明若是实话实说,只怕便是影殿殿主,也难逃老谷主南宫行羞怒之下的杀人灭口
南宫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说道:“罢了今日是本座下的命令,他们听令行事,也算无可厚非,不要再去计较”
“是。”影殿殿主站起身来,上前扶住了南宫行,道:“主人,先上药吧”
南宫行神色漠然地点了点头,就着一名影卫端来,放在身后的木椅坐了,将节夫人放在腿上,也不说话,只任由着影殿殿主亲自动手,为他上药裹伤
如同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一般,南宫天幕对院中的一切视若无睹,只定定地望着空荡荡地断崖,脑中一片空白
夜七走至南宫天幕身侧,游目四望,却不见柳如风半点踪迹,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详
“公谷主”夜七看了看半坐在地,神情呆滞,双眼发直,全身僵硬的南宫天幕,忍着心中越来越过不安的心情,轻声唤道。
南宫天幕的震了震,缓缓回头,看着身前的夜七。
夜七低头,竟不敢对上南宫天幕那心痛之极的眼神,取出药来,埋头清理南宫天幕身上的伤痕。
“他死了”头顶传来南宫天幕幽暗的声音,冰冷而平静只是话语中的空洞却泄露了南宫天幕真实的心情
夜七一震,手中的药瓶跌落在地,夜七慢慢俯下身去,拾起药瓶,默默地继续上药。
南宫天幕低头看着夜七头上的黑发,嘿嘿冷笑,道:“他死了,也是我的你最好不要肖想,否则,我不介意再失去一个影卫”
“”夜七没有答话,只是上药的手,却已止不住的颤抖
半年后
满头白发,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的南宫行,站在绝谷禁地之外,看着面前面无表情,全身阴冷冰寒气息的南宫天幕,叹了口气。
“幕,过去的,都已过去你娘一醒来,便就自尽。看来在她心底,早已没有了你我父子。她再对你不起,总也是你亲生母亲幕你如今,已是绝谷谷主,放宽些心,该忘记的便就忘了吧好在断魂谷谷主明理,梅越心这姑娘温柔体贴,明白你丧母之痛,回转断魂谷。待到你心情好一些了,记得再去断魂谷迎娶”
“是。孩明白。请父亲放心”南宫天幕躬身应道。
梅越心温柔体贴南宫天幕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自冷笑不由想起了那日,迟了一月方至绝谷的梅越心仅带着一名贴身侍女,来到谷中。
南宫天幕虽然是对她全然无意,却也礼数有加地将她迎入早已准备好了的院落。正自考虑如何开口向梅越心提出取消婚事,而又能不伤及两谷之间的情谊,梅越心却先开了口。
“南宫谷主,越心已有心慕之人,你我婚事,若是进行,只怕徙增痛苦何不就止作罢”梅越心神色冷厉,一点也没有心虚、扭捏之态,泰然自若地款款而谈,道:“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南宫谷主若能答应,越心必将断魂谷中新研制出的药毒整理一份,送给南宫谷主此外,梅越心还算是欠你一个人情断魂谷那边,越心自会解释”
父亲既向断魂谷主求亲,这梅越心必是并无心上之人,但此时梅越心却冒着得罪绝谷,两谷交恶的风险,毅然悔婚,再想到她离预计之日,迟了一个月,想来必是来绝谷的途中,遇上了什么人
南宫天幕正自出神,却听得南宫行的声音,拉回了远去的思绪。
“幕,为父进了禁地,便不会再出来了这世间为父唯一放心不下的,便只有你了”南宫行叹息一声。
“爹爹,孩自会照顾好自己,也会保护好绝谷。请爹爹放心”南宫天幕看着仅仅六个月,便如同老了几十岁的父亲,心头一软,走上前去,轻轻地拉住了南宫行的左臂。
南宫行看了看南宫天幕,露出笑来,说道:“是啊我的幕长了已成了坚强的男子汉了为父不该再这份心”
轻轻拍了拍南宫天幕放在臂上的双手,南宫行出手臂,笑了一笑,黑袍一挥,反身一纵,掠入了林木高耸的禁地
林前空地,两名影卫,一名侍卫向着南宫天幕齐齐行礼,跟在南宫行的身后,掠入了禁地
父亲进入了禁地最后的一个亲人也离开了自己南宫天幕痴痴地望着微风穿行的密林,眼前似乎又再闪过那张熟悉的、温暖的俊朗容颜如风
时间已过去了半年,南宫天幕却总感觉身边、心里空荡荡的,缺了一块似的,一众侍卫、侍姬虽然尽力讨好,但总也没有柳如风在身边时,那般的得心应手、温暖与安详南宫天幕至今,也没有指定贴身侍卫的人选,亦再没有宠信过宫中的侍姬
也曾打着搜寻计无言的幌子,下到崖底,但除了荒无人烟的裸石、山崖、汹涌急流的河与忽隐忽现的猛兽,别说是人或尸体,便是残骸碎骨,也未曾找到一块
想到自己虽是筋疲力尽,却不容小窥的一掌,与那把透体而出的利剑,南宫天幕唯有轻声叹息
如风我竟连你的尸体也没能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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